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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,飞机猛地一颠。
机舱像被无形的力拽了一把,重力失衡。头顶行李舱“咔哒”地响了一声,灯光一闪一灭。
她本能地扣住纪珩的手。
可机舱里其他人仍旧无声无息,眼神空洞,像假人。
空气仿佛被抽干,呼吸变得艰难。她睁大眼,死死盯着窗外翻滚的云。
“纪珩,纪珩。”她叫他,声音发干。
男人却还是皱着眉,像是听不见。
她想再次出声,却没来得及——
轰然一震。
机体猛然下坠,如失重般从高空骤然坠落。
那种颠簸不是正常的气流扰动,是一种沉重的、塌陷式的失衡。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把整架航班从天上扯了下来,摔向无底深渊。
她尖叫,却发现嗓子哑住了,发不出声。
座椅剧烈震动,头顶的灯全部熄灭,通道的应急灯闪了一下,旋即也陷入黑暗。
耳边是一片近乎崩溃的嗡鸣,风声像是尖锐的玻璃碎片,灌进她的耳膜,整个人都在抖。
她想抓住什么,手却找不到力气。
她猛地扭头,看向纪珩。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了。
可下一秒,他像是脱离了控制猛地睁眼,他伸手,一把将她拽进怀里。
“我在。”声音奇迹般地穿透所有噪音,清晰传入她耳中。
结实的手臂将她箍得生疼,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剧烈起伏的心口,“别看,别听。”
机身以可怕的角度倾斜,行李从架上砸落。纪珩用身体将她完全罩住,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。
轰——!
飞机彻底失控。
断电。
下坠。
像整架铁鸟被命运从天穹扔进深渊。
宁檀最后的意识只剩下一道撕裂般的黑。
然后,她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再次醒来,是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,仿佛有人用铁锤将她的头骨敲碎又重新拼凑。她颤抖着抬手,指尖触到厚厚的绷带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啊……”她呻吟一声,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头,却被一层厚绷带挡住。
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病房里,房间不大,却干净得过分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天色昏暗,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。
她机械地低头,看见自己手臂上的划伤和擦痕,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可身上却没有重伤。
她哭了。
最后的意识里,是纪珩将她死死护在怀中的温度。那个拥抱紧得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,仿佛要把她揉进血肉里。
他……他怎么样了?
她不敢问出口。
她不敢去想他会不会还活着,会不会,再次把她忘了。
宁檀蜷缩起来,将脸埋进掌心。泪水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下来,落在雪白的病床上。
好痛,不知道是哪里在痛。
她抱着头,低低啜泣,所有声音都闷在喉咙里。
门口,传来脚步声。
她吓了一跳,泪眼朦胧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。
白大褂,清冷如霜的眉眼。
面上带着浅淡的疲惫,像是刚刚值完一夜的班。
盛衍站在那儿,墨黑的眸子微微颤动,像是没想到她会醒来。
可当他看到她醒来时,那冷淡的眉眼还是微微一震,眼底亮了一瞬。
他站在那里,喉结滚动,半晌才哑声开口:
“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她怔住。眼泪还在不停地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