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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妮絲早上睜眼時,屋內陽光正好,窗邊的玻璃擦得一塵不染,反射著冷白的光。
她打了個哈欠,光著腳走向廚房,一邊打開櫥櫃一邊抱怨:「這間房的刀叉太多了,我只想吃個麵包……」
她隨手拿了一把湯匙擺在碗旁,接著扯開吐司袋。
才剛坐下,身後便響起熟悉又沉穩的腳步聲。
賽巴斯提安拿著一杯黑咖啡坐在她對面,沒說話,只是淡淡地伸手,將她的湯匙轉了個角度,穩穩地對齊碗的邊緣。
雷妮絲看著那精確得像儀式般的動作,狐疑挑眉:「你是認真的?」
他瞥了她一眼,語氣不帶波瀾:「這樣方便使用。」
「我不覺得這樣子擺正的刀叉有特別好用。」
「妳總是輸在忽略細節,正如現在這樣。」
雷妮絲翻了個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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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時分,她閑得發慌,偷偷溜進賽巴斯提安的辦公區。才剛把手伸向他那本筆記本,還沒翻開——
「請離開桌緣三公分。」賽巴斯提安連頭都沒抬。
「我連碰都還沒碰……」
「但妳的頭髮會掉在上面。」
雷妮絲咬牙切齒,「你怎麼不乾脆把我也貼標籤歸類?」
他終於抬頭,銀灰色的眼微瞇,淡淡道:「我已經做了。」
她瞪著他:「什麼?」
他低頭繼續看檔案:「標籤是——掉毛頻繁,禁止靠近工作區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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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飯後,雷妮絲偷穿了他的襯衫。她窩在沙發上看書,領口鬆鬆垮垮地垂在肩上,下擺勉強遮到大腿根部,襯得腿白得刺眼。她翻了頁書,唇邊微翹,得意地等他發現。
賽巴斯提安走進來,一眼掃過她,腳步頓住,卻沒說話,神情平淡得像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。
她等了兩秒,沒聽見半句「好看」,忍不住挑釁:「怎樣,不錯吧?」
他沉默半晌,語氣毫無波動:「那件要乾洗。」
雷妮絲立刻炸毛:「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問你的話?!」
他淡淡地回:「有。但我更在意妳打翻咖啡的機率。」
她氣得抱起沙發上的枕頭砸過去,他抬手接住,連表情都沒動一下。
雷妮絲氣急敗壞,卻沒看到——他低頭拂過枕套時不著痕跡地停了一瞬,唇角沒有上揚,但眼神已不自覺地溫柔了半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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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,雷妮絲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碎念:「狗男人到底有多潔癖啊?湯匙要對角度、襯衫要燙出折線、桌緣不能有頭髮……。」
她走出浴室,嘴角還帶著泡沫,懶洋洋地往床上一倒,頭髮亂七八糟地鋪在剛鋪好的枕頭上。
賽巴斯提安剛從書房回來,手上還拿著剛擦完的配槍,低頭檢查著零件。聽見她的抱怨,他目光掃過她,語氣一如往常冷靜:
「我只是不喜歡混亂。」
「你那不叫不喜歡,是潔癖。」她翻了個身,用腳把被子在他面前踢得亂糟糟的,像是在刻意挑釁。
他走近,停在她床邊,沉默了一瞬,才緩緩俯下身。
修長的手指撥開她頰邊淩亂的髮絲,將它們梳理得柔順整齊,指尖順勢往下,輕輕捏住她的下巴,逼她直視自己。
他神色不改,只低頭靠近:「還有泡沫,沒擦乾淨。」
他聲音低得幾乎貼在她嘴邊,接著用拇指緩慢地抹去她唇角殘留的白色牙膏痕,指腹不輕不重地在那柔嫩的唇緣停了一瞬。
雷妮絲瞪大眼,下意識想退開,卻被他壓制得陷入柔軟床間。
他又低頭靠近了一點,那雙銀灰色的眼緊盯著她微張的唇瓣,語氣冷靜,卻多了一分無聲壓迫。
「妳這樣亂動,很容易讓我懷疑……是不是也該把其他地方整理一下。」
雷妮絲呼吸一滯,渾身像是被那句話輕飄飄地鎖住了,臉上還帶著沒擦乾淨的水珠,脖子微紅,不知是羞還是氣。
他卻沒有再進一步,只是淡淡地起身,語氣又恢復成那副例行公事的樣子:「先把泡沫擦乾淨,才不會弄髒枕頭。」
說完便轉身走向衣櫃,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,只留她一個人躺在床上,胸口起伏還未平復。